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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有一个站着的天使展开翅膀,等待这个灵魂 ——维克多·雨果

在黑暗中有一个站着的天使展开翅膀,等待这个灵魂 ——维克多·雨果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地前往机场,准备赶早班的飞机。飞机在预定的时间准时起飞,一个多小时后便到到达了H县D市的机场。

老实说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来到H县,与寻常旅游杂志中所展示的不同,这个时期的H县没有那一望无垠的雪景,只是零星散落着些枯枝败叶,街道上不算热闹,偶尔传来自行车响铃声不知为何显得格外悦耳,似乎要将人拉回悠闲自在的儿时一般。

我按照手机地图的指示在机场不远处的公交站台乘上车,转了两班公交后最终在一个杂货店门前下车。杂货铺位于三田所居住的镇子路口处,继续朝里走去可以看见成排的房屋整齐地坐落在道路两侧,三田家似乎位于镇子的最里面,虽说镇子不大,但要步行到三田家还是需要十几分钟。

三田家的宅子并不小,一个铁制栅栏门拦在屋外,屋子则配着棕黄色的竹制拉门,房子只有一层,从外围看似乎呈一个“口”字形,古朴的日式风格让人感受到别样的亲近感。屋子的对面是一栋黑色墙面的教堂,旁别还树立着一座威严的高耸钟塔,压迫力十足。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建筑在这里竟然门对门地矗立着,让人不由心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我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位年迈的老妇人。老妇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会,似乎搞不清楚我的来意,于是还是开口问了句:“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啊?”

我本担心过早表明身份会受到三田家人的排斥,毕竟我来到这里的理由定然是为了一年前的那件事情,但欺瞒也只不过是一时之策,三田栗见到我时一定会揭穿我,到时候可能会使我处于更不利的境地,不如就趁现在将我的来意全盘托出。

“您好,我叫宫野泽,现在是自杀相谈事务所的医师。”我将我的名片隔着栏杆递给老人,她接过名片,又重新开始打量起我来,“我曾经是三田栗同学以前就读的K县A市市立中学的心理老师,这次冒昧来访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三田栗同学。”

老妇人沉默了一会,我似乎能听见我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被拒绝的话调查就很难再继续进行下去了,我揣揣不安的内心不断翻涌出类似的想法。

“老师请先进来坐一会吧。”铁门被拉开所发出的“吱呀”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老人正笑眯眯地站在门旁邀请我进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跨过门栏,跟在老人的身后走进屋子,老人佝偻着背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放在我的脚前,随后扶着腰站起身子,一步一步走向客厅。

屋子的墙上、桌上摆上了不少时钟,玄关的入口处正对着人的墙壁上挂着一只,鞋柜上头放着一只,客厅的入口两侧也各挂了一只时钟,安置在左侧的古旧黑色木柜上放着数不清数量的钟表,只是其中多数已经不再走动。这倒是让人不禁联想起绫辻行人笔下那充满诡异气氛的钟表馆,恰巧屋子的正对面就有一个巨大的钟塔,只是那座钟塔的指针并未被取下,依旧正常地走动着。

老妇人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神情,开口向我解释道:“家中本是做旅馆生意的,只是老头子去世后我一个人实在是难以料理,索性就不再做了,这些时钟便是那时留下的旧物件。”

我点着头,跪坐在垫子上。老人则从厨房端来一壶热茶为我沏上,随即慢悠悠地坐到我的面前。

“阿栗还没有放学回来,还请老师稍等片刻。”

“好的。”我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客厅的布局,时不时端起茶杯小饮几口,局促地调整起自己的坐姿和位置。

“老师是为了一年前的那件事来的吧。”老人家似乎并不避讳这些,就像是闲聊一般提起过去的事情,“阿栗回来之后也和我说过一些事情,那个孩子的事情真的很遗憾。阿栗她爸小的时候我对他的管控很是严格,现在他有了孩子,就好像是要刻意反抗我一样,对阿栗是宠爱有加,甚至都没有动手打过她哪怕一次。我自认以前的管教有些严格过头了,只是在那个时代大家都是如此,我们自然也不会是个例外。”

我只是默默听着老人讲述她的过往,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这也并非是我能评价对错的事情。

“老实说我也是很宠阿栗的,只是凡事总是有对有错,孩子犯错了就要有相应的惩罚。阿栗她爸有些太宠溺她了,让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虽然她已经在反省了,但我明白这不少那么容易就能弥补的事情。”老人轻轻叹气,喝了口茶水又继续说起来,“阿栗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爱说话了,更不愿出远门,我陪了她好几个月才渐渐愿意去学校上课。”

“既然如此,您为什么又要放我进来呢,不担心又会让三田同学恢复之前那个状态吗?”老人家比我想象的要更加通情达理,于是我便将我的疑惑不加掩饰地问了出来。

“过去的事情总是得跨过去的,带着孩子逃跑总不是个法子,该面对的总归是得面对。说句有些私心的话,我不认为那件事情的责任全在阿栗,但说与阿栗她完全无关也是在睁眼说瞎话了。”老妇人起身为我补了些茶,又递了个果子给我,示意我不用客气,“我想老师也清楚,这世上有几个父母不偏袒自己孩子的,如果换做阿栗她爸肯定是不愿意让你进来的,只是我总想着这样下去不是个头啊,总得给事情画上个句号才行。”

我认可老人家说的话。在那之后我们又闲聊了些过去的事情,只是每当我问起三田同学的事情时,她总是会笑着说道:“这老师一会和她聊聊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比起从我口中道听途说,还是直接听阿栗说来的妥当。”

等了不知多久,屋外似乎传来了推门声,紧接着是赤着脚在木板上走动的声音。

“奶奶,我回来了。”

房间外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老太太也应声回应了一句,让三田到客厅这边来。

我还并未完全做好准备,合上的客厅纸拉门就被一把拉开。三田看着坐在木桌前的我,一时似乎并没有想起我是谁,只是愣在那里,在意识到我的身份后随即向后撤了一步,嘴唇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紊乱,铁青着脸直接朝屋子的最里边奔去。

“阿栗!”老人大声叫喊她的名字,只是她已经跑远躲了起来,恐怕并没有听见,“抱歉啊老师,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她害怕见我也是正常的。”

“老师如果还没有订旅舍的话,今天不妨就在这里住下吧,被褥什么的家里还是有的。”

“这怎么好意思。”

“离这个镇子最近的旅舍步行也要三十来分钟,老师还是住在这里方便一些。而且等那孩子想好了,她自己就会出来找你的。”

“那多谢您的好意了。”

确实留在这里会便于调查,只是我有些担心三田栗的父母对我的到来会持什么样的态度,听老太太之前的意思,似乎她的父亲并不希望看见我在这里。

在这样的不安与焦虑中,天色渐渐暗淡下去,三田栗的父母也先后回到了家里。她的父亲皱着眉头盯着我看了一阵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可能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才没有把我赶出去吧,而她的母亲则似乎选择无视我的存在,我也没能和她说上话,甚至于视线都从未对上过一次。

晚餐的时候,三田栗并没有出现,而是她的母亲将饭菜送至她的房间门口。

她似乎还是不想同我谈谈,如若只是今天还好,要是一直不愿出来一方面我也搜集不断信息,另一方面也会给她们家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慎重思考过后,我打算明天下午启程回去,另想其他办法。

我被安排暂住在玄关右侧的一间空房间,空间不大但正对着院落,透过窗户还能隐约看见那座钟楼的边角。我躺进被窝里打开手机,一边看着笑点不明的搞笑视频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这时房间的门却被人敲响了,在得到我的允许之后,那人缓缓拉开了纸拉门。昏暗的灯光下,老太太正拿着一封信件站在门口。

“阿栗说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还要问你要一下手机号码,那孩子好像还是不敢面对面和你说话。”

我起身接过老太太递给我的信,信件已经被拆开过了,想必三田已是看过里面的内容,我将信件翻过来查看寄信人的署名,寄件人姓名那一栏上赫然写着“珂赛特”三个字。

我将我的手机号写在纸上交给老人,看着老人朝最里面的房间渐行渐远后,我摆弄着手机,缓缓坐回床垫上,等待三田栗打电话过来。

稍等了一会,手机上依旧没有出现来电显示。窗外传来落叶被吹动的沙沙声,我的眼皮疲惫的合在一起,强烈的睡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突然,手机传来清亮的响铃声,我急忙拿起手机接通电话:“你好,是三田同学吗?”

“...好久不见了,宫野老师。”耳边传来三田的声音,她似乎有些紧张,嗓子都比之前干哑了些,“中午的事情抱歉,我没想到老师你会来这里...老师你想问的是哪件事情呢?”

“我查到星谷以前似乎和一个叫若林梦子的女生有过来往,而且关系密切,想要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个人的事情,是一个黑色齐刘海短发,比你们年纪大上一些的女生。”

电话那头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静默,指针的滴答声传入耳畔,一时不知是我房间时钟发出的声响,还是电话那头时钟走动的声音。

“我记得星谷同学有一天确实是和一个比我们大些许的女生走在一起,那个人的样貌我记不太清了,只是记得她们约好了周末要一起去医院看望一个人。”

“去看谁你知道吗?”

“她们并没有说,不过我记得她们去的是A市医学院附属医院,那篇日记里也有提到的。”

我从信封里将日记残页取出,总共有两张纸,它们被横着折叠了两下塞进了信封里。我将两张日记分别展开,依次看了起来:

20XX年11月25日 雨

今天和梦子姐姐一同去附属医院看望了雪姐姐,她们似乎更喜欢我这样称呼,虽然听起来确实亲切许多,但也让人有些害羞。雪姐姐的身体似乎并不好,经常要去医院,这次好像特别严重的样子,我和梦子姐姐买了些慰问品带过去,还和雪姐姐说了些以前听说的趣事,雪姐姐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不过她似乎总是带着笑,让人不太明白她的想法。

雪姐姐告诉我们这次可能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才可以,有段时间不能见到雪姐姐了,不过还是可以通过LINE 和她聊天,希望雪姐姐的身体能快快好起来。

回去的路上我和梦子姐姐说了妈妈以前的事情,她说要是遇到我爸爸一定要把他揍一顿不可,可是很奇怪,明明那个人让妈妈那么痛苦,我却并不想梦子姐姐打他。听说妈妈以前是名门艺术家的女儿,后来为了和爸爸结婚同外公他们断绝了关系。我讨厌让妈妈痛苦的人,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恨爸爸,这样的我也会让妈妈痛苦吧。

20XX年11月26日 雨

今天也是下雨天,听说过几天会下暴雪,不知道时不时真的。梦子姐姐今天又去看望雪姐姐了,让我不用太担心。

听梦子姐姐说,她似乎打算改名字了,好像是根据一本很有名的书改动的,是雪姐姐给她提的建议,雪姐姐真的看过很多书的样子,感觉很厉害。

我告诉梦子姐姐宫野老师说我最近的测试数值比之前低了一些,有好转的迹象,只是我知道光是这样是不行的。最近心情好了些多亏了有梦子姐姐和雪姐姐,但她们也不会永远在我身边,人还是只能自己救自己,如果我自己都无法做到的话,别人也一定做不到吧。

说起来今天我总算把布局都改好了,等到夏天,等到那一天,我的愿望一定能实现吧,神阿,如果你真的存在,请务必实现我的愿望,让我的留念,在那一天之前被消除掉吧。

我将日记放在床边,突如其来的信息量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我原来猜想可能是去医院看望星谷家的亲戚,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样,根据日记的内容来看,这个住院的雪似乎和若林梦子的关系更加密切一些,既然如此会是照片上的某个人吗。

我将照片翻出,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并没有人和她们两个太过贴近,周围也没有其他年纪相近的女性。不过这个被称为“雪姐姐”的女生会或许是下一个突破口,要想查到她的信息就必须去一趟A市医学院附属医院,虽然以我的权限应该很难让她们调出病人的信息,不过拜托斋藤的话总归是有办法的。

“老师。”在我陷入思考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声音,“为什么现在老师又开始调查这件事了?”

三田的语气中充斥着不安与恐惧,不知是不是在害怕我朝她发怒。我确实对她们的所作所为抱有怨愤,只是我并不打算在这同她争吵,来到这里以后我也在拼死控制自己的情绪,避免情绪失控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说到底我只是想尽快为这件事画上句号,仅此而已。

“上头把长谷川同学的问题丢给了我罢了。”我将长谷川现在的情况以及她委托我的事情简单告知了她,知道这些事的三田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隐约能听见一些轻微的啜泣声。

“明明加奈她不必这样自责的,一切都是我的过错,真正该受到惩罚的是我才对,星谷的事也好,加奈遇到那样的事也好,明明都是我的错,可遭罪的却是她们。”三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试图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只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老师,我也不知道哪些事对你来说是有用的,所以我会将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不过在那之前,老师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向你提要求,但是只有这个请求我想老师能够帮我。”

“你先说来听听,合理的请求我也不会拒绝。”

“老师能帮我带个话吗,我想向星谷同学还有加奈道歉。本来这种事情应当是我自己去做的,只是那件事情后我们的联系方式就全部断掉了,爸爸也不许我回去,即使回去了我也不知道星谷同学葬在哪里,我能拜托的人也只有老师了。”

“这件事的话我可以帮你,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只是传句话的程度我并不介意帮忙。

“我第一次见到星谷同学是在新生会的时候,那时我在操场入口处捡到了不知道是谁的钱包,正想要把它交给老师的时候被失主找了上来,那个人似乎误以为是我偷了她的钱包,在门口吵个不停,而周围的其他人却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人出来帮我证明,就在我焦头烂额地和她争吵的时候,星谷同学从人群里挤出来证明了我的清白,明明自己也可能因此惹上麻烦,她却毫不在意,‘对错误视而不见的话只会发生更大的错误’,她当时是这么对我说的。”

“很有星谷同学的风格呢。”我的眼前好像浮现出星谷浅月的身影,她的长发被风吹的散开来,遮住了她的脸庞,飘动的发丝之间她那脆弱的笑容若隐若现。

“那之后我才发现我们居然被分到了一个班,我很感谢星谷同学,也想和她成为朋友,只是后来我发现,星谷同学她似乎并不想和我做朋友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

“她对每个人都很好,可是当我们想和她拉近距离时,又总会被她刻意避开,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愿意靠近她了,我也开始觉得星谷同学是个讨厌的人,‘明明大家只是想和她一起玩而已,她却对我们爱答不理的,什么意思吗’,我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她。”

“所以你们就开始霸凌她了吗?!”我的语气不自觉地愤怒起来,这似乎把电话对面的三田吓得不轻,“抱歉,你继续吧。”

“从结果看我确实对星谷同学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起初并不是这样的。我们最初也只是对她做一些小恶作剧,比如把她的书藏起来第二节课再还给她,又或是把她的作业夹进书里看她翻找的样子,可后来渐渐地一切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不知是谁早晨在她的书桌上写上的‘臭猪’的字样,而大家却对这件事毫不在意,甚至以此为乐取笑她,那时我觉得很可怕,可是那样的气氛下不跟随她们的举动只会被当成异类排挤,后面的事情越来越过分,甚至有一天我们用小刀恐吓她的时候还划伤了她的手,看着她手掌上留下的血,大家都怕的不行,可还是装模做样地辱骂着她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老师你明白那种氛围吗,所有人在那种气氛下都无法呼吸,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将其打破,因为每个人都害怕成为别人口中的‘叛徒’,害怕下一个被孤立的会是自己。”

这些事情我并不知晓,当时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恶劣的多,我不曾经历过那样的氛围,所以无法同三田栗感同身受,但仅仅只是听她的描述也可以感知些许当时的压抑。

“后来有一天,我发现即便我们欺负星谷同学她也不再有什么反应,只是眼神空空地看着地面,我不知道那是否与我们的所作所为有关,我很害怕会对星谷同学造成不可逆的创伤,曾经一度想制止她们,只是我没有行动的勇气。但与我这种胆小鬼不一样,那天加奈她出声阻止了我们,也正是因为她的制止我们后来就没有再欺负星谷同学了。”

“你说说长谷川她?!”我惊讶地呆坐在原地,这件事长谷川并没有和我讲过,为什么她不告诉我是她阻止了三田她们继续霸凌星谷浅月呢,而既然她阻止了事态的继续恶化为什么最后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得不出答案。

“看来加奈没有告诉老师你呢,其实加奈也一直受那种氛围的折磨,她恐怕比我更想摆脱吧,因为加奈小时候也遭受过霸凌,我们两的关系那时一直不错,她告诉我她也不想成为欺负别人的那一方,只是一想到自己站出来的话下一个被霸凌的就会是自己,她才害怕了。但那天,看到星谷同学变成那个样子,她似乎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可正如她所料的那样,在那之后欺凌的对象就变成了加奈。”

“太过分了。”我瘫坐在地上,我从未想过长谷川后来竟然变成了她们的霸凌对象,她们的行为让人无法原谅,更让人感到过分的是我自己,我一直都在推卸责任,想把一切的错误都推到长谷川身上,这样自己就能逃避过去,假装自己是个没有过错的善人。这样的我又比三田她们好到哪里去呢。

“是啊,很过分。即便知道是如此过分的事情我也只敢附和着点头,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明明该受到惩罚的是我,该去死也是我,既不是加奈也不该是星谷同学。”三田栗的呜咽声透过电话传到我的房间,我坐在原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且,老师既然没有来质问我那件事,就代表加奈她没有告诉你那晚发生了什么,那件事是我永远无法弥补的罪孽,我也永远无法原谅那时的自己!”

“是什么事情...”长谷川没有同我说的事情似乎都是同她自己有关的事,听着电话那头三田崩溃的哭声,我预感那绝不会是一件好事。

“老师,你知道星谷手中的,那段不雅视频是如何来的吗...”

我的背后升起凉意,针对那段视频的调查警方并没有对外公布,其实是因为长谷川一直闭口不谈,导致警方无法继续调查。

“加奈阻止了我们的那天,不记得是谁起的头,说加奈越来越不在乎我们了,以后说不定会把我们做的事情告诉老师,于是就有人提议教训一下她。木村同学你还记得吗老师,就是在星谷同学去世前一天转学离开的那个女生。她当时联系了她认识的几个不良少年,然后让我把加奈约到一个巷子里,让他们好好教训一顿加奈。我在她们的注视下发信息告诉加奈晚上在我们一直去的那家面包店旁的巷子里见面,那天晚上我躲在房间里完全不敢出门,可是加奈却如约到了那里,等待她的是木村同学联系的那些混混,原本只是说吓唬她几下的,可那些混混却做出了更过分的事情,他们把加奈拽进巷子里,**了她。”

“为什么她...”为什么她没有报警呢,我将差点问出口的话咽下去。如果报警的话三田她会处于什么境地呢,而长谷川又要怎么面对班里的其他人呢。女性被施暴后拒绝报警的并不在少数,有的是被威胁而不敢报警,也有的是害怕被别人知道后,自己以及身边的人会受到莫须有的指责。

“我们知道这件事是第二天早上,那些不良少年拦着了我们的去路,并威胁说这件事暴露了不止他们,我们也都要进监狱去,到时候我们的家人也会被指着鼻子骂,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唾弃中。木村在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后立刻就转学走了,而我们这些留下来的人对那件事都是避而不及,我想加奈一定会恨我,一定会憎恨背叛她的我。可是那天早上,我看见加奈的时候,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朝我笑着。我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我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受到惩罚的应该是我才对。”电话那头传来止不住的哭泣声,我望着熄灭的手机屏幕,陷入良久的沉默,“至于星谷同学为什么会有那时的影像,我也并不清楚,我觉得或许和那些不良少年有关,只是我并不认识那些人,只有木村同学认识他们。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我明白了。”我只简单地回复了声,并没有说些什么,这种时候沉默也许才是最好的语言吧。

“麻烦老师替我和加奈说一声,抱歉让她遭受了这些事情,我很快也会去找她的。”三田栗用纸巾擦干泪水,有些沙哑的嗓子说出令我意想不到的话语。

“三田你是什么意思?”

“我也和加奈一样老师,我只是不想让奶奶伤心才一直苟活着,听起来好像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一样,只是我的留念就是如此,等到奶奶走的那天,我也会去到加奈她们的身边。”长谷川轻轻笑了笑,那是我今天所听到的她最轻松的声音,“加奈总想着自己一个人去赎罪,明明我才是最低劣的那个人,我的罪孽比她们大多了,说不定会下十八层地狱吧我,只是如果在下地狱前能向加奈和长谷川同学道歉就好了呢。”

我咬住嘴唇,努力不让情绪暴走失控。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一切都错了,我也好,长谷川也好,三田也好,大家都走错了路才导致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宫野老师。”三田突然呼唤起我的名字,“加奈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我应声答应后,三田便挂断了电话。窗外寒风仍在,没有星星的夜晚看起来是如此的寂寥,且令人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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